摘要：这种事医生早就司空见惯，再加上是两个伤势不重的年轻人，象征性地让护士着急了片刻便回归正轨，只要亏掉的高昂医药费砸不到自己头上。

「我有点不舒服，先回家了」

「请个假，我身体有点不舒服，我回家了」

医院逃走了两个病人，只留下墙上两张字条。

这种事医生早就司空见惯，再加上是两个伤势不重的年轻人，象征性地让护士着急了片刻便回归正轨，只要亏掉的高昂医药费砸不到自己头上。

“你这手上的伤恢复还挺快。”

乔森双手缠着绷带，烧伤带来的小水泡和疼痛冷不丁就会恶心一下他，转头看向睿海，却有一种崭新出厂的感觉，绷带早就不知何时弃掉了。

“大概是能力影响到本体了，只要不断掉，那种小伤三五分钟就能恢复，”睿海掏出略显沧桑的手机，屏幕全刮花了，放以前多少要跳起来砸碎再送去维修，现在只是看了眼时间，已经凌晨三点过，与昨晚前往酒吧的时间相同，“说不定你的能力最后能让你跟金属一样硬。”

“细说...”

“（国粹）”睿海赶忙终结这个话题。

两人趁着夜色跑了两个街区，卡明斯公园的栅栏门关着，不过并没什么用。

这里的草坪很小，不过真实的草地质地很软很惬意，一侧的树林恰好挡住城市的灯光，躺在上面就能见到一点点被现代科技所污染的星空，算是在这座城市中仅存的小小慰藉。

今晚的夜空很晴朗，一抹月光足以照亮没有灯火的岩城一角。

“挺好，”乔森打了个寒颤，尽管是夏天，况且外套早在火场中便已去世。

在医院睡了一下午，现在格外精神，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真的想找人聊聊。

“说话别这么gay，”靠在围栏上蜷腿坐着的睿海同样无法入眠，不过他睡不着的原因比乔森多的多，“（国粹）什么时候变这么文艺了。”

“我是说我们「运气」挺好。”

霍克的话毫无征兆地涌入脑内，乔森这才赶忙将它告诉睿海，以自己的记性指不定哪天就忘了，“别在「夜晚」行动...”

乔森琢磨着飞机上的青年，却发现每次静下心看向周围，只有看不到边的黑夜，并不恐惧，但它一直是黑夜。

“飞机上那哥们说的，但我们不还活的好好的。”

睿海瞄了眼躺在地上的乔森，双手枕着头，闭着眼，寒风就这样从他头顶刮过，却又似乎与他无关，在这个随处充满未知能力的危险城市显得格格不入，第一次觉得这家伙好像开始成长了——尽管还是流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。

“真以为赢两次「必胜」的战斗就当运气好了？”

其实从病房中醒来时，睿海就在回忆着这两天的点滴，从一个过着平凡生活的大学生，转眼跨入这场真正意义上存在于世界另一面的战斗，他还是无法接受。

——或者说无法像个笨蛋那样坦然接受。

「你的能力应当用来生存而非战斗」

尤其是与谢菲尔德交手后，自己选择留在阿贝汀的原因与目的如此短暂地便动摇了。

一切转变的太快，每一次所见，或许都远比自己设想的无数可能更加复杂。

要是将这句话告诉乔森会怎么样？

不，还没到时候，这种与他莽夫性格相悖的东西，只会被他当成逃避战斗，或者自己内心摇摆不定的借口吧。

“怎么说？”

“不过是一场人尽皆知的演戏罢了，”

演给领导者？演给我们两个？或是演出对象另有其人？目前还没达到这个深度，触手可及的只有及时堵住乔森那张不经过脑子的嘴，

“所以是给谁...”

未等乔森发问，

“别（国粹）问我他们为什么要演戏，我连宇宙的尽头在哪都不知道，怎么可能知道这个，

“你仔细想想，要想干掉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我们何其容易。”粗暴地打断，睿海卷起袖口，除了跌倒摔伤的划痕淤青，再无伤口，

“但是并没有，与其说在「拦截」或「处理」，不如说像是专门派人让我们快速进入战斗状态。”

乔森口中的学生，自己遇到的「面试官」，分明是在在布局，阻拦，不想给丝毫喘息，“「它」想让我们「绝望」，

“但...一切都是点到为止。”

所以书辰他...

自己的思绪在情感的支配下逐渐散漫，睿海终于还是没再说下去。

“那我们现在不正是「充满希望」吗？”

沉默片刻，乔森依旧闭着眼，若无其事般回了一句。

“你想想游戏剧情里那些（国粹），等他们什么时候想明白，说不定我们副本都快通关了，

“我知道你想法多，想追求什么「真相」，可我现在只想给书辰，给安迪诺报仇，仅此而已。”

不合时宜的插话打断了花费数小时整理的思绪，可...

很符合他的性格，只看到现在，从不抱有任何「理想」，但也没错，与其思考如何预测不可能预测的战斗，如何担忧永远超出预料的敌人，倒不如「充满希望」，在战斗中摸索如何「生存」。

或许敌人正是想让他们「充满希望」，就如自己想的，逢场作戏，但也如乔森所说，挺好，至少现在挺好。

「Reverse Ideology」接过乔森闭着眼从口袋中摸索出的破损纸张，小心翼翼揣入怀中，惊讶于即便外套烧没了一半，它依然完好无损。

那是乔森潜于机翼时，从油箱中找到的机票，一块食指大小的破洞赫然其上，「...chen」，侵蚀痕迹的边缘，四个字母说明了身份。

仰头看了看重新开始思索的睿海，乔森撇着嘴难忍笑意。

“我就说运气挺好吧？”

“真有你的。”

————

“（国粹）”

是椋鸟的吱喳声，回想起老家熬夜时珠颈斑鸠的猝死警告。

清晨的阳光朦朦胧胧出现，让即将睡着的乔森眼前一晃，憋出一脸便秘的表情，疲倦而暴躁地坐起身咒骂了一句。

晨风依然冰冷，不过今天一如既往是个好天气。

坐在围栏边的睿海不知何时已经扭头睡着，整理了大半夜的资料，手机落在身边恰好闪着红色的「三十秒关机」。

乔森起身脱下半截焦黑的外套盖在睿海身上，四处走走，现在有了光照，总算发现了自己需求的东西，或者说终于避开了恶心的夜行生物，能够不打手电筒看清里面的东西。

「egoist」反手敲晕提着甩棍前来赶人的秃头大叔——平时流浪汉满地乱爬也没见老登们这么积极。

对于曾经的乔森，或者说对于一般人，这充满粘稠污渍散发着腐败气味的地方可谓是避之不及，不过现在不一样了。

替身似一台滤器，冲拳刺入一摊污秽，收拳时却只有金属紧握在手心，附着的污物穿过半透明的银色回归大地。

「为什么感觉已经习惯干这种事了...」熟练侧身躲过溅出的酸水，乔森举起一块螺母，虚着眼对准明晃晃的太阳看了看，“哦哦还不错。”

要知道垃圾堆可是个淘资源的好地方——风险低零门槛，比起偷摸枪械、倒卖军火什么的安全且方便的多。

——这可都是大风刮来的钱啊！

正当乔森专注于清点物资，一道蹒跚的脚步从身后传来。

肮脏的右手搭在乔森肩上，“（英国国粹）臭小子，你...”

「敌人？草！」

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乔森浑身一震，毛发尽竖，本想通知睿海，这才发现距离实在太远了，中间还有灌木阻拦，只得迅速转身后撤，摆出招牌般应战架势，「egoist」在后撤的同时现身突进。

男人张牙舞爪地叫嚣着，抬着罗圈腿还想扑来。

无形的一拳殴打在这个邋遢男人的腹部，能从表情看到他的困惑与恐惧。

「敌人，打！」

直到男人蜷缩在地，不断呕吐着没有任何进食的胃液，乔森这才意识到对方真是个普通的流浪汉。

“该死，这么快就call call back了...”

嘁嘁

清晨的虫鸣似在短暂地遮蔽乔森的尴尬。

虽说是个不成文的规定，早在刚觉醒能力时，三人就默认不对「普通人」使用替身——当然了，对于乔森和睿海，这条规定的准确含义是「不殴打普通人」。

仔细想想，觉醒能力的那一日，也是这样一个充满了奇怪氛围的好天气。

「特殊时期，谅解一下」

一边如此想着，乔森双手合十默哀两秒，在男人身旁轻轻放下二十便士的硬币，略微思考，似乎有些不妥，在口袋中翻了半天，又检查了一遍融进身体的金属，换成了刚从垃圾堆中摸索到的五便士。

深秋一般的冷风让脱掉外套的乔森不禁颤栗，搓了搓冻得僵硬的双手，揣进口袋，准备去公园对面的便利店「借」点早餐。

「好熟悉的感觉...」乔森呼出一口白气，「冷的不行的鬼天气，意义不明的大叔，吓人之前还得拍拍肩膀...」

想到这，乔森再一次回想起自己肩上那块暗紫色胎记，

“果然不能想太多...”记忆似乎越拉越远，恍惚中已经回到了那段还未踏上旅程的日子。

嘁嘁

又是一阵短暂而尖锐的虫鸣。

正欲推开卸下锁链的栅栏门，手却在此刻停顿。

是啊，哪来这么大嗓门的虫鸣。

英国夏季这平均十几摄氏度养出的虫子，比起家乡那些庞然大物，那些可怜的小草螽，不能说温和，只能说有气无力。

但这次不一样，这是三年来从未听过的声音，既熟悉又陌生。

「还是来了吗」乔森深吸一口气，本就支棱的汗毛从头到脚又竖了一遍。

从口袋中掏出几枚螺钉，「Egoist」右手顺着乔森的动作接过螺钉，将它如子弹般弹向左手。

金属在接触皮肤的刹那融入其中，浮现在指尖。

乔森转过身缓缓走近，左手持平，食指瞄准匍匐在垃圾桶上蠢蠢欲动的灰色螽斯。

面对两场战斗都在使用手指射击的敌人，让他有了一点远程手段的灵感，小时候最想干的事情之一以奇怪的方式达成了。

「那就来试试大家都喜欢的玩法。」

巨大的复眼木讷地盯着乔森，似乎感受到了敌意，摩挲覆满尖刺的腿部，清朗的叫声逐渐趋于平静。

唰——

一道银色激发，螺钉以完美的空气阻力学姿态，翻滚着砸向看似无动于衷的虫子。

叮~

「子弹」擦过垃圾桶顶盖，弹进附近草丛，在黑色漆面上剐出一片白净。

螽斯猛然跳开，尽管后半身已被击得粉碎，四条纤细的腿依然拖拽着身体向乔森爬来。

「不是替身吗？」

螽斯腹部如石料般碎裂，灰白碎块散落一地，却并未消失。

“「Egoist」！”

银色替身挥出拳头，将残存的部分击为粉末，触感宛如大理石一般。

确定不是什么会爆浆的小东西，乔森这才俯身捻起一点碎屑，搓了搓，“这种程度的「造物」到底能干什么...”

嘁嘁

虫鸣并没有因此停止。

“原来如此...”

抬头望去，乔森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包围。

几十只？或许有上百只？

不清楚，只知道无数手指大小的螽斯，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，空洞的眼神死死锁定自己，偶有几只突然窜向空中，又很快落下。

平静的街道空无一人，蹙眉环顾四周，乔森并未发现可疑的人物——除了满地螽斯。

嗡——

身侧翅膀振动的声响拉回了乔森的注意，替身转身迅速出拳，迎面击碎跃起的螽斯，灰白色石灰散落一地。

「好快...就像真的“生物”一样...」

乔森眉头紧锁，自己的手背在刹那交锋中划出一道裂口，大约是因为螽斯腿部那密集的尖刺，「Egoist」手背上也同时崩出同样的划痕。

「...明明是石头却能伤到替身，这就是『替身造物』吗...」

不等乔森过多反应，虫群受到刺激般开始腾飞，漫天阴影在朝阳下，形如一道大网将乔森困于其中。

“（国粹）这到底是螽斯还是蝗虫...”

是撕咬还是刺伤，乔森已经分辨不清，替身跟随着他，在虫群中央重复着转身、击打的动作。

「尸体」不断地坠落，但螽斯数量似乎未减半分，反倒是乔森此刻衣履阑珊，血渍顺着衣服上密集而细小的伤口浸润，本就残破的衣服上已经挂满了虫子。

“可恶啊啊啊啊啊！！”

乔森数次尝试冲出重围，射出的子弹贯穿虫群，然而仅仅飞行数米，甚至并未落地，就已经被虫群啃食殆尽。

睿海在这就好了，乔森不止一次地想过，那家伙只要看两眼说不定就能找到逃跑的办法，然而被灌木遮挡的那一头似乎完全没注意这边的状况。

嘭！

又一发螺钉射出，想要造出些声响，然而尴尬的位置和尴尬的射程只能短暂地引开虫群的注意。

「该死，这可是最后一发了...」

趁着射击制造的短暂空档，乔森拼命一般侧身扑向栅栏。

大理石制成的虫子还是过于沉重，乔森被狠狠拽倒在地，露出一副便秘般的表情，只能左手拖拽着全身向前爬行，挂满螽斯的右手颤抖着想要抓住铁丝。

嗡——

如浪潮簇拥，虫群拧作一团，迸出大大小小的肢体。

再散开时却不见人影。

铁锈散落，铁栅栏在风中晃动着，乔森已然潜入其中向睿海的方向奔去。

「只要能到那个地方...」

然而探头向后张望，却见虫群只是稍作停顿，几乎是同一时间惊悚地扭过头，寻着踪迹一路啃食，所过之处的铁网瞬间残破不堪。

不仅仅是啃食速度，更令乔森不安的是，随着这群吃不饱的家伙不断追击，有那么几只螽斯似乎...长大了不少。

尽管能力使得乔森此刻融入了金属，但倘若融合部分受损，伤害依然会反馈到本体身上。

眼见虫群即将追上，乔森不得已脱离其中，碾过草地翻滚几圈，狼狈地仰面在地。

替身浮现在身前，全然一副此面向敌的架势。

睿海躺在远处，说不定还没发现此处的打斗，就算来了该如何才能应对这么多替身造物...

“来吧！”此刻的自己后路全无，能依赖的只有这双拳头。

布满血丝的双眼再撑不住，眼皮死死粘合，胡乱地对着漆黑的深处挥出连打，“WAYYYYYY！！！”

嘁嘁

默默感受着虫群压境的沉闷，空气流动逐渐被阻隔，一瞬间疲惫似乎取代了紧张，

「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吗...甚至敌人都没见到，真（国粹）废物啊...」

...

螽斯仍在喧闹，然而乔森期待已久的战斗并未来临。

不知是否是幻觉，似乎有人类的脚步越过虫潮越走越近。

“嘿，乔森，好久不见。”

是和虫鸣一样，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。

“希望你还记得我，不过请允许我再自我介绍一番，

“查尔斯·桑德”

【替身使者】

查尔斯·N·桑德

Charles·N·Sander

【替身名】

？？？

【替身面板】

？？？

【替身能力】

？？？制造螽斯？？？

来源：暄莹聊动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