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北者回忆录:从朝鲜灰姑娘到韩国电视红人 始终在寻找失散的姐姐

棒子影视 韩国明星 2025-05-18 02:20 1

摘要:当时,这是一个谈话兼才艺表演的节目, 轮流邀请年轻漂亮的女生上节目唱歌、跳舞、 演搞笑短剧、跟名人对谈。和其他节目不同的是,所有来宾都是脱北者(后来加进了男性和年纪较大的女性)。目的是增进一般人对脱北者的认识,打破大家对朝鲜人古板、冷酷又无趣的刻板印象。节目上

EBS的节目播出不久,我接到另一位制作人的电话。她正在制作一个名为《现在去见你》的有线电视节目,想邀请我上节目。

当时,这是一个谈话兼才艺表演的节目, 轮流邀请年轻漂亮的女生上节目唱歌、跳舞、 演搞笑短剧、跟名人对谈。和其他节目不同的是,所有来宾都是脱北者(后来加进了男性和年纪较大的女性)。目的是增进一般人对脱北者的认识,打破大家对朝鲜人古板、冷酷又无趣的刻板印象。节目上会取笑朝鲜的某些生活层面,还有脱北者对韩国的偏见。但因为主事者是电视台的娱乐部门,而非教育部门,所以语调轻松又戏谑,就跟色彩缤纷的摄影棚一样。许多玩笑都很愚蠢,访谈也经过大量剪接,但那也是它的魅力之一。

《现在去见你》很快在韩国有了广大的观众。这些人原本对朝鲜的认识少得可怜,但根据调查,看了这个节目之后,观众对脱北者的观感比过去更正面。节目最后,往往会让一名来宾对仍在家乡的家人朋友说话。这是最感人、最催泪的一段,常让台上那些满脸堆笑的漂亮女人黯然心碎。

一开始我很抗拒上节目。我还是期待EBS的节目会捎来恩美的消息,但几个礼拜、几个月过去,我知道我必须站上更大的舞台,才能让姐姐看到我,而《现在去见你》似乎是最佳的选择。我还是担心过去认识我的人会在电视上认出我,但我不去想这种可能,硬着头皮接下节目。这好像一直是我的强项。

第一次到摄影棚的时候,我请制作单位隐藏我的真实姓名,心想这样一来可以保护我在朝鲜的亲戚,二来也可以维护我的隐私。

制作人问了我的家庭背景,我跟他们说我们家的经济状况时好时坏,但我们发达过一段日子。我说以前我在朝鲜可以看影片,玩任天堂,而且我爸曾经是劳动党员,我甚至去过平壤。 制作人和编剧访问的其他女人(那时候节目才录到第三集)多半来自北方省份的赤贫家庭, 每个人都挨过饿、吃过苦。对他们来说,我们家的生活十分优渥,他们正需要这样的人作为对照。

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想起过去吃的苦,自然就没有详细交代爸爸被捕后的生活,还有我跟姐姐守在惠山冰冷的家中,没东西吃,没灯光照亮阴森黑夜的往事。我也没必要说出跟姐姐在山里漫步、摘叶子、烤蜻蜓来填肚子,更不可能提在中国的遭遇。准备好正式录像时,我就变成了养尊处优的朝鲜大小姐艺珠,晃着女学生绑的马尾,穿上洋装和高跟鞋,让化妆师把我改造成朝鲜的灰姑娘。我轻松学会了唱歌跳舞,也很高兴能跟名人聊他们感兴趣的话题,只希望我的声音能够一路飘送到中国。

上过一集节目之后,制作人再次邀请我, 有阵子我成了节目上的常客。每次录像之前,制作人和编剧会用电子邮件寄给所有来宾当集主题的问题。到了录像棚,我们会念一遍根据我们给的答案写成的剧本。有一集我被冠上“朝鲜的希尔顿” 的称号。我还得上网查,才知道谁是希尔顿。后来妈妈也去上节目,他们放了几张我们的家族照,有张照片中,她打扮得很时髦。“其实我妈才是希尔顿,”我说: “她住在朝鲜时,甚至拿过香奈儿的手提包!” 我当然没说那些手提包是中国的二手仿冒品, 也没说我们的富裕生活其实没撑太久。但我跟妈妈都努力说出我们认为观众想听的答案。那就像是我为了讨好老师,也说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粉红色一样。

尽管如此,跟节目上的一些女人比起来, 我们确实过过好日子。即使是最穷困的时候, 我们都比在火车站上跟人要剩菜剩饭、从没用过肥皂或吃过肉的流浪儿好。摄影棚里的一些人经历过活生生的梦魇,甚至更惨。不知道是因为我还不愿意相信最高家族的残酷,或是不想承认自己是朝鲜人,有时我会觉得一起录像的这些“姐妹”夸大了她们受过的苦。

“她觉得其他人在说谎。”我妈在其中一集节目中跟主持人这么说,至今那一集仍在我脑中挥之不去。“有时研美录完影会问我:‘我真的是朝鲜人吗?’有时候我听不懂其他姐妹说的话。” 我们都困在自己的角色里。但妈妈说得没错,我确实不了解别人受了多少苦,而上这个节目改变了我,因为我“看清了更多朝鲜的真相”。

研美和姐姐 时年一个5岁一个3岁

后来我开始认真倾听其他女人诉说的故事。她们的故事让我在大学里学到的东西更具说服力。她们就像上台作证的证人,一个一个控诉了把我们视如粪土的冷酷地方。每一个人的故事都唤醒我更多的记忆,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。

可惜的是,上了南韩的热门节目也没能帮我找到姐姐。我流着眼泪在节目最后对恩美喊话,求她如果听到,无论在哪里,一定要跟我们联络,但还是毫无下文。

回想起来,以为自己可以一面以脱北者的身分上热门电视节目,一面以南韩大学生的身分如常过活,未免太过天真。我去录像时都用假名,还会化妆,以为不会有人认出我。但我在东国大学的教授和朋友后来都认出节目上的人是我,有些人很惊讶也很失望我没对他们坦承自己的身分。老实说,我对我是谁、我希望自己是谁的问题仍然很疑惑。有时我走在路上会被人认出来,这通常会吓到我,直到发现对方是粉丝,而不是朝鲜间谍或我过去认识的人,才会恢复镇定。

没过多久,上课、录像、上网自学的三重压力渐渐让我喘不过气。我忙到没时间睡觉, 也常忘了吃饭。东国大学的刑事司法系除了修课,还有体能和军事训练。学期刚开始时,我几乎每天都要跑步和运动。我的体重掉到三十六公斤以下,而且经常头晕。由于身体负荷不了,我不得不暂停训练。但我的体重还是一直掉,期末考时我昏了过去,被送进急诊室。医生说我压力过大又营养不良。这样下去,我真的会把自己累死。

8岁的研美

因为必须放弃体能训练,我能选择的执法种类可能因此受限,但我想我应该可以继续读法律。愈了解司法体制,我对它的兴趣愈浓厚。然而,无论我选择什么科系,显然都要具备英文能力,但我进步得实在太慢。所以七、 八月暑假期间,我报名了在菲律宾宿雾岛举办的英语夏季研习营。我把上节目的通告费省下来当作旅费,所以这趟旅行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送给自己的礼物。一开始我有点迟疑,但有一些朋友鼓励我去。能出去看看这世界又能学习,让我非常兴奋。不过,营队里都是韩国人,我练习英语的机会不多。我交了许多朋友,他们都以为我是韩国人。我吃了很多芒果,坐在浅滩上看着鲜艳的热带鱼在脚趾间游来游去。我还是不会游泳,但有时我的新朋友会背着我涉进深水,就像小时候,姐姐在鸭绿江背着我下水一样。我开始想,我们姐妹会不会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面。

大学第一学期的成绩公布在网络上。我在本科系的九十名学生中排名三十三名,出乎大家的意料,包括我自己,因为刑事司法系是全校要求最严格的科系。隔年我的成绩持续进步,到了2013年春天,我已经爬到班上的第十四名。我的成绩不只向校方证明脱北者也可以跟南韩人竞争,也向我自己证明我办得到。我终于摆脱了种种限制,面向无限宽广的生命。

未完待续……

来源:历史书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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